中植系股票有哪些(股票中植系什么意思)
來源|易簡財經
最近一周,整個中植系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先是部分自媒體傳出中植集團四大財富公司理財產品逾期的情況,引起市場矚目,也引起投資人的恐慌。7月9日,四大財富公司齊發《告客戶書》,譴責部分自媒體發布中植企業集團不實信息,并稱此類信息毫無事實依據。
據清流工作室調查,逾期兌付確有其事。多位投資人、客戶經理及業內人士均向清流工作室確認,中植系四家財富公司均出現逾期兌付。
一份在投資人交流群中流傳的恒天財富內部會議錄音中,一名宋姓高管表示:“目前兌付時間已經到了T13、T14,隨著兌付的安排,可能會拉長到T20、T30或者T40。”
資金鏈緊張,可能是今年上半年中植集團一直面臨的挑戰。據公開信息,上半年中植系連續甩賣3家上市公司控股權籌措資金,據中植集團向投資人發布的情況匯報,這部分回款將用于向投資人兌付本金與利息。此外,中植集團還出售了手中的煤炭公司和地產項目,等待回款。
中植系的危機,可能要從2021年底講起。2021年12月18日,中植系靈魂人物解直錕與世長辭,為中植集團的未來寫下一個“問號”。整個2022年,中植系總是傳出壞消息,旗下中融信托頻繁踩雷房地產,中植系控股或參股的上市公司,經營業績和市值表現也不盡如人意。
如今,中植系的四個“錢袋子”出現理財逾期,這可能意味著中植系千億規模的資金池出現問題。這艘曾在資本市場傲視群雄的“航母”,可能走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四大財富公司均逾期
“現在四大都發生逾期,集團在處理一些資產。”一位中植系某財富中心的總經理告訴清流工作室,中植系部分產品的確逾期。為避免恐慌導致擠兌,四大財富中心已暫停內部轉讓。
他提及的“四大”,指的是中植系旗下的四個財富公司,分別是恒天財富、大唐財富、新湖財富和高晟財富。四大財富公司長期為中植系吸納資金,是中植系的“錢袋子”。
據媒體報道,2021年11月底,四大財富公布累計資產配置數據顯示,恒天財富1.5萬億、新湖財富1.3萬億、大唐財富7000億、高晟財富1000億,合計3.6萬億。根據2021年5月的媒體報道,當時四大財富公司存續管理中的資產應該在7000億-8000億之間,相當于1.5個包商銀行。
從2011年設立至今,中植系財富公司發展出萬億規模,十余年屹立不倒。如今,可能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前述中植系財富經理表示,大唐財富的產品目前兌付到6月18號。一位從事信托行業的人士也告訴清流工作室,目前中植系四個財富公司基本都延期,6月份的還沒有兌付完。
“(理財經理)就讓等,說這周給我兌。已經從上周推到這周了,她上周也這么說。”一位至少投了300萬元的投資人表示,他其中一只產品在6月26日到期,但一直沒有兌付,已經逾期半個月。
另一位恒天投資人購買的理財暫未到期,卻已經聽到了逾期的風聲。她表示,“(我的理財)8月3日派息,客戶經理告訴我派息日往后順延30個工作日。”
根據投資者群內轉發的恒天財富內部會議錄音,恒天財富的高管承認,財富公司的確存在逾期兌付的情況,部分產品已經逾期超過10天。未來,逾期時間可能會拉長到30天或40天。
恒天財富高管在上述錄音中表示,目前的兌付方案是按照違約時間長短排序,其中70歲以上老人優先,小額的優先于大額的。
中植系為何突然出現資金危機?中植集團通過理財經理發布的情況匯報寫道:“在復雜的內外環境交困、經濟周期影響以及大疫三年積累的不確定性的大背景下,實體企業經營不景氣,集團有部分投資項目應收回款速度變慢,清收難度大幅提升,階段性流動性壓力增大,導致近期有部分固收項目兌付有不同程度的延期。”
中植集團表示,集團整體經營情況正常,底層資產足值,整體負債率小于50%。針對近期流動性趨緊的情況,集團已選取數十個流動性好的資產加速處置,這也對應了今年上半年中植系頻頻甩賣資產的動作。
據媒體整理,中植系旗下一共控股8家上市公司,包括康盛股份(002418.SZ)、美吉姆(002621.SZ)、ST天山(300313.SZ)、美爾雅(600107.SH)、凱恩股份(002012.SZ)、準油股份(002207.SZ)、宇順電子(002289.SZ)、中金科技服務(8295.HK)。
中植集團稱,近期轉讓3家上市公司股權獲得14.3億現金,已在回款途中。
中植系旗下的湖州燕潤投資管理合伙企業(有限合伙)(下稱“湖州燕潤投資”)原持有上市公司淮油股份(002207.SZ)29.99%股權。今年6月,中植系將淮油股份18%股權作價3.5億元轉讓給克拉瑪依城投,并將剩余股權的表決權等非財產性權利全權委托給克拉瑪依城投行使,該交易已在6月1日完成股權轉讓。
上半年,中植系還將宇順電子27%的股權也轉讓給上海奉望實業有限公司,作價5.92億元。
此外,中植系還宣布將手中康盛股份(002418.SZ)的15%股權作價4.8億元轉讓給浙江麗數股權投資有限公司,并將剩余7.63%的股權表決權委托給麗數股權行使。不過,在4月份雙方簽訂框架協議后,該轉讓事項至今尚未完成交易。
中植集團的情況匯報還表示,集團轉讓內蒙海華煤炭股權,獲得22億現金,也在回款途中;青島兩個樓盤項目加速回款中,貨值為40億元;武漢工業地產項目10億元也在回款中。
中植系公司扮演合同內多個角色
多位投資人及理財經理表示,目前延期兌付的基本是中植系的定融產品。這類產品通常以中植系旗下的公司為發行人向投資人融資,單個產品的融資金額可達數億元。
“所有合同的制式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產品期限和名稱不一樣而已。”前述中植系的理財經理表示。
清流工作室獲取的多份合同顯示,單個定融產品發行規模通常不超過3億元,資金用于補充中植系公司的流動資金,償付資金則主要來源于其經營性收入。產品最低認購金額為100萬元,每期期限從3個月到幾年不等,每年業績比較基準從6%到10%不等。
“實際上就是一個發債。”一位金融界律師對此表示,“但是沒有通過正規的發債平臺去做。”
更值得警惕的是,清流工作室獲取的多份中植系定融認購協議顯示,產品的融資方、受托方和增信方,穿透后的控制人均是中植集團。
清流工作室獲悉的定融產品發行人包括:中植國際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北京首拓融盛投資有限公司、湖州中植融云投資有限公司、巖能資本管理有限公司、中植啟星管理有限公司、湖州明道資產管理有限公司、中海晟泰(北京)資本管理有限公司,而這只是部分產品的發行人。這些發行人均由中植系控制,大部分股權穿透后由中植系創始人解植坤持有。
除了發行人都是中植系公司,定融合同里的受托人和擔保方,也是隱藏的中植系關聯公司。
比如,為中植國際定融產品服務的受托管理人,是青島雷拓投資有限公司(下稱“雷拓投資”)。為中海晟泰服務的受托管理人,是青島亮龍鼎盛投資有限公司(下稱“亮龍投資”)。這兩家公司表面是注冊于青島的第三方公司,實則可能是中植國際的“自家人”。
工商信息顯示,雷拓投資和亮龍投資的股權由福州錕泰投資咨詢有限公司控制,后者是由中植(福建)金融控股有限公司(下稱“中植福建金融”)在2017年全資創立。而中植福建金融穿透后的實際控制人正是解直錕的大女兒解蕙淯。
為了對定融產品增信,中植系售賣的定融產品還有“差額補足義務人”,也就是擔保方。如中植國際發布的一款定融產品擔保方是江陰華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下稱“華中投資”),該公司也是中植系旗下公司。
工商信息顯示,華中投資穿透后由中植國際持股10%,另一家香港企業中盈投資有限公司持股90%。這家香港企業股本達1.54億美元,由珠海復迦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全資持有,而珠海復迦投資穿透后也由中植國際控制。
也就是說,中植國際發售產品的各個環節均由“自己人”扮演。寧人律師事務所律師馬軍表示,如果由中植財富公司募集的資金,最終資金最終都流向了中植集團,那么這類產品可能涉嫌自融。
事實上,早在今年上半年,廬陵新區防范和處置非法集資領導小組辦公室曾發布公告,稱中植系恒天財富旗下的青島恒天睿信家族辦公室有限公司吉安分公司,尚未取得金融監管部門批準,根據有關規定,不得從事吸收存款、發放貸款、私募基金及理財產品銷售、推介撮合投融資項目等金融業務。
神秘備案機構背后隱現清華同方
在定融產品協議里,唯一與中植沒有股權關系的是備案機構,其中就有焦作弘光信用資產登記備案中心有限公司(下稱“焦作弘光中心”)和吉安聯合金融資產服務中心有限公司(下稱“吉安聯合中心”)。清流工作室發現,這兩家備案機構大有來頭,其背后的股東是大名鼎鼎的清華同方。
公開信息顯示,吉安聯合中心和焦作弘光中心,均由北京含光順元資產管理有限公司(下稱“北京含光”)全資持有。北京含光旗下注冊有多個類似的公司,除前述兩家備案中心,還有鶴壁同光信用資產登記備案中心有限公司及黑龍江產登服務中心有限公司。
據此前媒體報道,北京含光旗下的備案機構,以“偽金交所”的身份,為某地產公司備案理財產品,該地產公司目前已暴雷。
清流工作室發現,層層穿透后,北京含光的母公司是上市公司同方股份有限公司,也就是原來的清華同方公司。清華同方是1997年由清華大學出資成立的高科技企業,2019年底,為推進校企改革,清華同方控股股東由清華控股變更為中核資本,實際控制人由教育部變更為國務院國資委。
早在2020年9月,清理整頓各類交易場所部際聯席會議發布通知,要求金交所不得向個人銷售產品、不得跨區域展業等規定。
更值得注意的是,吉安聯合中心遲至今年6月29日才獲得井岡山經濟技術開發區分局的批準,許可其進行金融資產和金融產品登記和結算。但投資人及內部銷售出示的產品詳情顯示,上述產品成立時間在今年5月19日,早于吉安聯合中心獲得許可決定的時間。
寧人律師事務所律師馬軍對此表示,中植系的這類定融產品的模式是屬于私募融資,如果進行交易是需要在金交所備案。金交所牌照是由省級人民政府頒發的,據媒體統計全國只有70家,而上述備案中心并不在此列,屬于沒有牌照的“偽金交所”。
“資產交易之前是需要進行盡職調查、第三方審計公司和券商的介入,和發債等融資一樣。我理解中植這個產品是通過這種方式規避監管,把責任轉嫁給這個偽金交所。”馬軍表示。
但上述備案中心顯然也不想“背鍋”。
雖然承接了中植定融產品的備案,但吉安聯合中心和焦作弘光中心卻在協議中提出免責條款,“融資計劃在吉安聯金中心登記備案、信息披露、轉讓,但吉安聯金中心(焦作弘光中心)并不對發行人的經營風險、償付風險、訴訟風險以及融資計劃的投資風險或收益等作出判斷或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