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喂！是我！打錢！

我之前對于保定的印象完全來自于之前小時候的一首民謠：京油子衛(wèi)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現(xiàn)在我和王東金站在保定站，我竟然有點恍惚，我不知道我將要去哪里。沒辦法的時候首先要找個地方住下，我開始訂房的時候，王東金問我：“小子，你去啥地方住？”

“我也不知道去哪住，我先定個房間吧”我說。

“我得回公司看看，你先找個地方住吧”王說

“好，你公司在哪？”我問

“在華創(chuàng)，離著火車站不遠(yuǎn)”王說

“那我先找個地方住下”我說

王東金和我就此分手，我在火車站旁邊找了一個旅館訂了一個大床房住下。這家賓館我清楚的記得叫建華640。

到了房間，脫下了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把電視打開，無聊的換著節(jié)目，不一會電話響了，是王東金的電話。

“小子，你在哪呢？”王問

“我在賓館房間呢。”我回答說

“你把你的賓館的名稱房間號告訴我，我過去找你”王說。

“賓館叫建華640，房間號是404”我說

約莫一個小時左右，王東金一個人過來了。

“王哥，大熱天喝點水。”我給王東金遞上一瓶賓館免費的瓶裝水。

“你還買水干啥，燒點水喝就行，”王東金接過水一口喝了大半瓶，“你這個房間夠小的，在這怎么住？”

“王哥，你住哪呀？”我問

“我住公司，我們?nèi)齻€人住公司”王輕描淡寫的說

“你們公司這么大啊！”我有點感嘆。

“還行吧，我們兩個人睡床上，一個人睡沙發(fā)”王說

“不行你就過來我和睡吧，換一個標(biāo)間就行”我說

“不用了，公司那邊我們還有個茶臺我們還能圍著茶臺喝喝茶”王說

“王哥，你平時喝什么茶啊？”我問

“我也不知道，我們公司的龍龍他愛喝茶，他只和大紅袍”王說

“王哥，大紅袍基本上都是假的呀~”我訕訕的說。

“不會，龍龍都是專門去一家茶店買的，不會給他假的”王說

至此我也不再詢問，畢竟再說下去就有些傷和氣了。

“王哥，那個六百萬的口子怎么樣了？”我問

“今天我和小史打過電話了，小史說還有四天這個口子就不收人了，我們在這四天以內(nèi)就得把這個錢給他打過去。”王說

“不是說得三個人么，你一個，我一個，還有誰？”我問

“小子，這個你就不懂了，咱們得找個能控制住的人，還有這個事你不能讓我們公司的其他人知道，這個我不會跟他們說，就咱倆分錢”王說這個話一臉嚴(yán)肅的。

“王哥我懂，這個事就咱倆知道就行，你那邊有沒有合適的人？”我問

“小子，我這實在找不到能出這個錢的，你看你那邊有沒有人，咱們這個事得抓緊時間”王說

“這樣，王哥，我找找看”我說

隨后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飯去了。走在建華大街上，遠(yuǎn)處的保定火車站廣場正在施工改造。

“嘿，咱們?nèi)コ园影桑腋阏f，這邊的包子特別好吃，我請你吃飯”王高興的說

“王哥，咱們?nèi)コ阅沁叺奶m州拉面好了。”我說

“我不愛吃板面，有一次崔建華他們叫我去吃板面，他們五個人一人一份板面，我說我不愛吃，還不行，我一生氣讓老板上了五個雞蛋，嘿，老板都傻了”王得意的說。

“你都吃了？”我有些詫異的問

“那肯定的，還能便宜崔建華那小子，一年不請吃一頓飯，請吃飯還是板面，我不愛吃板面，就算是吃雞蛋也得吃他一份板面的錢”王更得意了。

“王哥，你可真厲害”我也不再好說什么了

保定的包子店都是蒸得了的包子，然后房子一個竹編的大笸籮里，然后蓋上白色的棉被保溫。

王走進(jìn)包子店，煞有介事的掀開蓋在包子上面的白色棉被，拿出來一個在手里掂了掂問道：“老板，你這包子多少錢一個？什么餡的？”

在店老板的鄙夷的眼光中，我和王東金吃完了包子，一邊吃王東金一邊抱怨現(xiàn)在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做生意的一點都不樸實，在他們曲陽，這樣的包子都賣不出去，一點油水都沒有。

回到酒店，不出意料的我們換了標(biāo)間。我和王各自躺在床上，王東金打開電視，漫無目的的換著臺。“小子，這個酒店一天多少錢？”王東金眼睛盯著電視問。

“有一天八十八”我在電視邊的桌子上打著游戲說

“搶錢吶！我跟你說，就這個條件，我之前住的酒店有一天三十塊錢，都比這個好”王惡狠狠地說。

“三十塊錢？”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現(xiàn)在哪還有一天三十塊錢的酒店？”

“嘿，你還別不信，我們本地人誰花這冤枉錢？”王說“我去住那個酒店是協(xié)議價，一天三十，這還算是照顧他生意”

“那這個老板得虧死啊！”我有些驚訝的說“有空調(diào)獨立衛(wèi)生間？”

“那可不，都是空調(diào)大床，獨立衛(wèi)生間，二十四小時熱水”王瞥了我一眼。

這時候王東金的電話響了，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急匆匆的出門。我轉(zhuǎn)過頭玩我的游戲，不一會王東金回來了：“小子，一會我兩個同事過來，你看方便不？”王問我。

“沒事，王哥，多認(rèn)識點朋友也是好的”我說

王東金繼續(xù)看他的電視，我繼續(xù)玩我的游戲。大概半個小時的功夫，王東金的電話響了：“建華640,414房間”王東金掛了電話，把房門打開等他的兩個同事。

咚咚咚，門被敲了三下推開了，王東金迎上去，“胖子，曉龍，你們來了嗷”

我轉(zhuǎn)頭看過去一個大胖子走了進(jìn)來，這個胖子約莫一米七左右，穿著一條短褲，肚子把短褲的腰上的松緊帶已經(jīng)遮住了，肚子圓圓的大的好像一個一扎就破的氣球，胖子一閃身坐到了王東金之前躺著的床上，床上的床墊應(yīng)聲壓的吱吱作響，胖子一臉堆笑的看著我。這時候我看見胖子后面還跟著一個人，一身西裝，腳上的皮鞋已經(jīng)看出了好久沒有擦了。濃眉大眼，臉上卻是黑黑的，瞥見我以后轉(zhuǎn)頭用保定話小聲問王東金了些什么。

王東金轉(zhuǎn)過來，一臉堆笑的說：“小子這個是胖子，是我的同鄉(xiāng)，這個213叫韓曉龍。你們認(rèn)識一下”轉(zhuǎn)過身，對著胖子和韓曉龍介紹我說：“這是我這次去做業(yè)務(wù)遇見的小兄弟，人特別好，都是自己人”隨后胖子掏出煙發(fā)給我一根，我接過來點上了。韓曉龍徑直的坐到了我的床上，隨后胖子也給韓曉龍發(fā)了一根煙。我俯身給胖子點火，胖子用手護(hù)上，然后熟練的用拇指彈了一下我的手表示感謝，我給韓曉龍也點上，韓曉龍叼著煙，把頭伸過來點燃了深吸一口，就把頭轉(zhuǎn)到別處去了。

他們?nèi)齻€曲陽的老鄉(xiāng)在用家鄉(xiāng)話聊了，無非就是王東金離開的這段時間那個龍龍掙了多少錢，應(yīng)該分多少。隨后韓曉龍問王東金：“大連的口子怎么樣了？能到五萬是五萬，拿著先解解渴”

“你以為那么好下的嗷？咱們的人現(xiàn)在在那邊盯著呢，只要是能夠拿錢咱們馬上動身”王說

“去他M的，我現(xiàn)在都黑了，只能坐綠皮，要么只能坐大巴，趕緊給點錢找個女人去”韓曉龍說。

“我這也是好久沒睡老娘們兒了，難受啊”胖子說，“拿了錢先去小營房找個老娘們兒舒服舒服，小兄弟也給你找一個”

“咱們這個小兄弟是大學(xué)生，”王喝了一口水“你們整的老娘們兒他看不上”

“五萬塊錢啥樣的大學(xué)生找不到，就找個大學(xué)生弄弄”韓曉龍惡狠狠地說，順帶著從我的桌上順走了一根玉溪。

“我不好這口，”我也點了一根煙，順帶扔給胖子一根“我現(xiàn)在就想著怎么趕緊掙錢。”

“你掙錢干啥？”胖子問

“我掙錢就想把上大學(xué)的學(xué)費還給我爹，給我爹還錢唄”我打趣的說

“還錢？”一時間屋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但是馬上他們?nèi)齻€人都開懷大笑，空氣里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老子征信黑，網(wǎng)黑，能下來錢我就阿彌陀佛了，還錢？拿什么還？”胖子說這話有些得意。

“說這些干啥，趕緊回去把，出來這么長時間，龍龍別有啥想法”王說。

把胖子和韓曉龍送走了，已經(jīng)是四點多了，我和王東金在房間里。

“王哥，你那個大連的口子，不是到手十萬么？”我問

“小史不扣啊，我不扣啊？”王東金說

“韓曉龍不是你老鄉(xiāng)么？你還扣他的？”我問

“給他五萬就不錯了，就他那張破嘴，到處瞎BB，之前有個好口子，到手兩萬，就是因為他跟操作方廢話，我們這幾個人一個都不讓做了，這算他欠我的兩萬”王好像有些厭惡“這個213，覺得自己牛B的不行，算個屁，剛才還問我有沒有背車的口子，想先去做一個”

“那你給他找一個背車的口子啊”我說

“咱們這不是去了沒下來錢么？不然我就讓他去了，到手兩萬五，我抽他一萬塊錢。”王說。

“胖子也做大連的口子了？”我問

“他也做了”王說

“你也給他五萬？”我問

“六萬”王說

“王哥，大連的口子給我也做一個唄，你給我多少錢？”我問

“你還不錯，挺照顧我的，這個口子不是隨時都有，操作周期是十五天，我就不扣你的了，但是小史得扣你的”王說

“小史怎么扣我的？”我問

“這種小貸的口子，前面人進(jìn)去后面中介就跟著，給你拍照錄資料，完了以后就把你的資料發(fā)給銀行審核，審核完了再在那里住兩三天，錢就下來了。”王說

“那錢下來了，我拿著卡直接走了不就行了？”我問

“你最好別有這個想法，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你這是壞了規(guī)矩，以后沒人敢和你打交道，還有，你以為你不給中介錢你走的出去？再說了這個錢一般都是操作方代扣的，中介告訴操作方你是到賬五萬，你十五萬到了你的卡上，操作方當(dāng)著你的面把錢給你劃走，你拿到卡的時候卡上只有五萬塊錢。”王說“想整你有的是辦法”

“王哥，小史現(xiàn)在不是在大連盯著這個口子么？你咋不跟韓曉龍說呢？”我問

“你懂啥叫商業(yè)機(jī)密不？小史的口子是給我的，我就不能讓別人知道，小史給不同中介的口子也不一樣，我告訴那個213是小史的口子，他越過我去咋辦？”王東金有些鄙夷。

忽然王東金的電話響了，王東金給了我一個禁聲的手勢：“喂？史總？”說著王東金站起身就走出門去了。

等到王東金回來卻是一臉愁容：“小史說了，明天就得交錢明天下去五點之前，青島的口子得把錢交了，這咋辦？”

“什么口子錢？”我問

“就是青島的六百萬的背賬，前期費用算上我的算上你的得七萬八我上哪找這個錢去”王東金有些懊惱。

“我的錢我自己解決，怎么七萬八呢？”我問

“這不是三個人的錢么？”王說

“還有一個人上哪去找啊？”我問

“你確實手里沒有人是吧？”王問

“沒有，我剛接觸這行，手里沒人”我說

“這樣吧，我找一個人，彭金龍，這個人靠譜”王說

“這個靠譜是啥意思？”我問

“我跟你說，錢下來了，萬一你不去拿，這個錢怎么辦？又不能再回銀行里去，這個背賬可不一樣，這個前期費用就算是保證金和操作方給你做的包裝費，要是有人錢下來不去拿，這個人的中介得賠操作方二十萬的損失，你等會，我給彭金龍打個電話”王說完急匆匆的出去了。

約莫十分鐘的時間，王東金回來了：“小子，我跟你商量個事，你能不能幫彭金龍墊一點錢？”

“墊多少？”我問

“墊一萬二剩下的我想辦法”王說

“也行吧”我有些糾結(jié)

“明天你跟我出去辦個事，還有，親兄弟明算賬，彭金龍咱們說給他多少錢來著？”王說

“之前你說下來錢咱們再找一個，咱們扣一萬五十萬，對半分。”我說

“現(xiàn)在不行，”王說“第一，彭金龍是我找的客戶，第二，我也墊錢了，我得拿六成也就是我得拿九十萬，你拿六十萬”

“行，沒問題”我說

商量完這個事，已經(jīng)五點多了，我和王東金吃過晚飯，他一個人出去溜達(dá)，我在旅館里悶得慌，走到天臺上透透氣。上了天臺，我給我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報了平安

“喂！是我，有新素材了，我之前的稿費還有多少？嗯，好，給我打錢，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