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整理|平襄

在保險與康養產業不斷結合的趨勢下，作為行業主業與核心的保險產品，也仍然是行業最為關注的焦點。在我國加速老齡化的時代背景下，對于養老保障更加迫切、細致與差異化的需求，使得行業必須盡快撐起第三支柱養老保險的重任。同時，在壽險產品面臨預定利率調整的當下，行業也急于尋找到更為適合未來市場環境的新形態產品。

在這種遠憂近慮之下，面向人口老齡化特點與需求，更加適應我國社會健康與養老要求，并進一步發揮出長期保障與養老功能的壽險產品，無疑直接關乎行業未來的發展，自然也成為每家公司都不得不重點探索的一個重要領域。而毫無疑問的是，這種產品顯然將面對著更多、更復雜的現實數據積累與精算技術方面的難題。

在2023年9月21至22日《今日保》舉辦的2023中國保險與康養產業論壇上，有著多年精算師履歷的燕道數科創始人兼CEO婁道永在《老齡化時代的養老規劃》主題演講中，以產品精算的視角，分享了自身對于在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的社會背景下，壽險產品應如何向養老產品進化的深度思考。

以下為婁道永的演講全文（根據現場速記整理）。

-Insurance Today-

如何理解養老金現狀？

為什么說壽險產品是最理想的養老金產品

總體來說，當前我國現狀有兩個特點，老齡化和低利率。養老規劃離不開低利率背景，原來在利率相對較高的時候，產品可以圍繞3.5%或者4.025%這種固定收益類型進行設計，但是在低利率時代就會發生相應的變化。比如最近在某互聯網平臺上就看到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養老金公司推出的養老產品，這個產品是賬戶型、里面捆綁了壽險公司所擅長的保證給付責任，即DB責任之外，又加了一些賬戶性的收益，即DC功能。這個產品我覺得很有創新，非常有意思。

目前有一些值得關注的社會數據，如每個家庭人口數在持續下降，這意味著未來和人有關的服務需求會越來越重要，當然，在老齡化社會這個服務也會越來越貴。此外，這幾年退休人數每年都將超過兩千萬以上，再過十年，當這些人年齡更老的時候，護理險將成為強剛需產品。

而在養老金融方面，這個作為養老第三支柱的領域和美國這類成熟市場相比，還是有著較大差距。三年前市場上壽險公司或者其他公司銷售的以養老為名義的產品基本都是快返型。當前卻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目前市場上五年以后返還的年金險也很少見了，終于要把真正以養老為目標的養老年金保險作為主流，這是很有意思的變化。

從數據可以看出，我國社保養老金的替代率是很低的，而且是還在逐年下降。所以商業養老保險的空間肯定越來越大。我們應該怎么理解養老金？怎么理解具有中國特性的養老金？

首先養老金一定要符合長期屬性，現在大家對于養老的跨度周期很長，40歲左右開始規劃，如果按照平均80多歲的預期壽命，這個時間將達到40年。

另外是安全，老了以后人的風險承受能力，風險識別能力都會下降，養老產品如果沒有安全性，老人家又沒有再創收的能力，那會怎么樣？比如基金型的產品遇到類似2008年那樣的金融危機，這種事情顯然也難以預測。

此外就是穩定。符合這三個要求的產品，我認為最理想的就是養老保險產品。總體來講，養老金產品有著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積累期，第二個階段是領取期。現在我國所有相關的保險產品基本上在積累期階段，有著各種交費模式，躉交、5年交、10年交等，領取期則更為靈活豐富，保證領取、或者賬戶型領取（不保證）、生存領取等等，這些形成了當前壽險養老金產品的架構。

-Insurance Today-

養老保險產品正面臨類型上的變化

混合式的創新產品已在探索

個人養老金的產品架構方面：一種是保證給付型，即DB型。這一類產品壽險公司做得比較多，之前利率較高的時代是以傳統壽險為主，低利率時代則必然會走向以分紅型和萬能型的產品類型為主，在領取階段可以有長期的保證年金、再結合生存年金。

但顯然，養老金的產品類型也會越來越豐富，我相信萬能或者是投連類型的賬戶產品，即DC型產品會越來越豐富，當然也包括基金類型。

在如今的市場階段，壽險公司提供的產品正在從原來預定利率3.5%類產品逐漸走向了3%這一類產品，以及2.5%加分紅，或者是2%保底的萬能。在一些高凈值的場景中，投連類產品也很可能成為中高凈值人群選擇的一種方向。

這就是產品整體類型上面臨的變化。

目前稅收遞延繳納優惠的個人養老金還融合了銀行儲蓄、公募基金、銀行理財等。其中銀行理財期限偏短，儲蓄存款期限也是中短期。公募基金風險相對較高，不大適合于風險保守型以及年齡偏大的客戶。

雖然商業養老保險在保險公司中整體上看似熱度并不太高，但幾家頭部公司都非常積極，畢竟從獲客角度出發，具有納稅能力的客戶其實對保險公司而言，本身就是優質的客戶，而現在個人養老金的稅優屬性是能幫助險企找到這些優質客戶的。可能很多保險機構對個人養老金客戶的獲客還有所疏忽，不過很多人也已經看到這個領域。

-Insurance Today-

新形勢下的養老規劃

兩種思路下的殊途同歸

在養老領域我們的產品形態已經越來越豐富，后面就是規劃的問題。那么多金融產品應怎樣去做更好的規劃？養老金融的市場相當大，如今，銀行存款數字仍遠不止100萬億，在利率下行大背景下，大多數金融投資趨勢都偏向于審慎和保守。存款中很多不具備養老特征的儲蓄，約70%至80%都是短期甚至一年期以內，如果能有10%左右的轉化，一些專業機構預估，應該達到20萬億的海量市場。

養老金退休金規劃有兩種方法，作為精算師，我習慣量入為出，用替代率做規劃。養老金替代率多少是合理的？比如55%最低，60%、70%、80%，甚至有金融機構可以給高端客戶做到90%的替代率。通過替代率規劃出達到這個水平的養老金，這是一種方式。

還有一種方式是量出為入，做壽險顧問營銷的伙伴們特別熟悉的方法。這種方法是考慮退休以后怎么安排養老生活，是進入高端養老社區，是旅居生活，還是就在城市小區附近或者某個城市內生活，不同的規劃就有不同的支出及現金流安排，根據這個現金流安排再規劃自己的養老金。

量入為出、量出為入兩種方法沒有對錯，這和銷售場景、銷售能力和培訓有關。不過這些情況下，養老金規劃都需要理性考慮。

首先是客戶的生命周期、風險偏好，還有就是考量當前已經擁有的養老金情況，從替代率來看找到合適的層次。社保、企業年金、各類養老金、其他金融資產以及商業保險等都在已經擁有的養老金范疇之內。

之后，我們再進行理性的養老金規劃，整體規劃的模型還是比較復雜的，沒有系統支持很難實現理性決策。在發達市場，養老金規劃是非常專業的技術工作，養老金精算師在海外也是精算師群體中收入與地位的頂流。

同時，我們還要考慮養老金銷售的適當性。比如，我們不能為所有人的養老規劃中都進行基金配置，因為風險承受能力等方面差異很大，所以我認為，在養老金銷售中，要做到把合適產品通過有資格的隊伍賣給適當的客戶，這個非常重要。

-Insurance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