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哪里有做兩年貸款的(上海貸款多少年)

在監管嚴打之下,現金貸領域的“高炮貸“很快覆滅,但在醫美領域,披著各種外衣的“套路貸”(向不合適的客群、如精神不穩定或未成年學生人群放貸)、“高息貸”(超過4倍LPR甚至24%年化利率)依然如過江之鯉,前赴后繼。而為這些超高利率的違規貸款牽線搭橋的中介平臺則充當了助紂為虐的角色,上海即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海即科智能技術集團有限公司(前身叫即科金融信息服務(上海)有限公司)可能是中國最大的獨立第三方醫美貸款中介,考慮到上海即科在國內醫美貸款領域的“突出貢獻”,說它是最大的醫美高利貸“皮條客”恐怕不為過。
上海即科都留下了哪些“著名事跡”呢?
2021年11月,河北《燕趙晚報》報道,邯鄲市王女士報警稱,其女兒申某是一名精神分裂癥患者,一直服用治療藥物。5月22日,申某通過微信認識邯鄲市華美整形醫院的一名業務員,在該業務員安排下,申某貸款接受了整形手術。申某通過網絡貸款后,由于逾期未能及時償還,在催收不斷施壓下,精神壓力劇增,最終自殺身亡。
在這起悲劇事件中,為申某貸款5萬元的機構就是上海即科智能技術公司。
很諷刺的是,2021年6月,也就是申某自殺之后,上海即科發起了“合規萬里行-0違規0糾紛0輿情”倡議行動。但是,即科發放貸款致使醫美客戶死亡事件引發的負面輿情似乎嚇壞了即科背后的資本。知情人士稱,即科的早期投資方-紅杉資本-在2022年后已經要求退出,只是目前尚未完成工商變更。2014年,紅杉資本投資了即科,并持有上海即科智能技術公司20%的股份。

除了給精神病人放貸,上海即科連高中生也不放過。
黑貓投訴顯示,2020年4月17日,一名高中生投訴稱,她在2020年9月高考后在重慶江北觀音橋做暑假工,路過好吃街b區時被發傳單的工作人員以幫忙投票為名忽悠進一家叫科黛夫的美容店,隨后,工作人員繼續忽悠該學生,稱其臉部不僅痘痘多,痘印多,還有螨蟲,慫恿其貸款2萬元做手術,并拿走該學生手機下載了即分期借貸軟件,誘導該學生在手機上簽合同錄像。
該學生稱,“我只是一個在外地上學的學生,每個月沒有任何收入,還得在我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每個月一千的貸款,讓我想去參軍的這個愿望都破滅了,兩年我都不敢回家,每天都得省吃儉用,考試報名都得求人借錢,我每個月要還這么多。我已經還了18個月,今年4月我是真的沒錢了,根本還不上。因為沒有錢充話費,催收直接將電話打到我媽媽那里。”
該學生自述,她精神壓力很大,總是整宿的失眠,害怕像電視上那樣遇到高利貸,到最后什么都沒了,我真的真的很痛苦。
監管部門曾三令五申,嚴禁任何機構向學生發放發放互聯網消費貸款,放貸機構外包合作機構要加強獲客篩選,不得采用虛假、引人誤解或者誘導性宣傳等不正當方式誘導大學生超前消費、過度借貸;妥善處理逾期貸款,嚴禁任何干擾大學生正常學習生活的暴力催收行為。
上海即科及其合作機構顯然對此充耳不聞,在利益驅動下蒙頭狂奔。
2021年12月,上海即科發文宣傳其獲得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并宣稱其科研團隊人員數百人,自主研發的Geex Alpha+智能決策系統涵蓋從商戶展業、商戶生命周期管理到消費端進件、反欺詐、信審、核心風控以及催收等全流程管控引擎。可是,打臉的是,在貸前資質審核過程中,連一名高中學生都無法識別預警,隨意開綠燈放貸,所謂的風控科技含量在哪里?

上海即科違規向高中生發放美容貸款,并向學生及其家長催收。
本質上,上海即科只是一家鏈接美容機構和資金提供方、販賣用戶數據的流量販子。上海即科的創始人是顧上飛,顧上飛先后任職于美國運通信用卡中心,迪拜阿聯酋銀行、GE金融、安客誠中國和西班牙對外銀行等機構。2014年,顧上飛離開西班牙銀行,和老同事、西班牙對外銀行消費金融COO的黃琛成立了即科金融。
目前,上海即科的股東中,顧上飛持股46.56%,黃琛持股31.04%。

顧上飛的醫美商業布局。
顧上飛對即科金融的定位很直白:“要做消費金融的淘寶”,也就是說,將用戶販賣給商家。在該理念指導下,即科金融瞄上了單用戶價值高、費率不透明的醫美貸行業。顧上飛自稱,早在2016年,通過收取貸款服務費,即科金融就實現了盈利。
由于不具備小額貸款牌照和消費金融牌照,上海即科只能通過以下方式曲線放貸:
1、通過自行設立保理公司、融資租賃公司等方式放貸;
2、與銀行、消費金融機構合作,為后者提供助貸服務,上海即科或第三方擔保公司為貸款提供“兜底”;
3、與第三方保理公司、融資租賃公司合作,以應收賬款保理的名義放貸,即科或第三方擔保公司為貸款提供擔保。
上海即科旗下有即科商業保理(深圳)有限公司、即科融資租賃(橫琴)有限公司。企查查顯示,上海即科智能技術集團有限公司涉及貸款案件103宗,即科商業保理(深圳)有限公司涉及貸款類裁判文書800宗。
值得注意的是,為了催回欠款,上海即科還成立了自己的催收機構南昌律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承接其為合作資金方“兜底”的壞賬。企查查顯示,南昌律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出現在大量訴訟案件中,代替上海即科起訴逾期借款人。但是,南昌律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營業范圍中,并不具備“催收”資質。
無論上述哪一種方式,即科都通過為資金方“兜底”的方式,變相參與放貸,從一個“皮條客”變成一個實質性放貸方。
使用保理公司或融資租賃公司向C端用戶直接發放貸款是否合規一直是個有爭議的話題。但是,業內不少人士認為,這算是一個打擦邊球的操作。此前,國內某知名的互聯網汽車貸款巨頭使用融資租賃放貸的模式被法院判定為“違法”、“套路貸”,此后,該巨頭被迫從放貸轉向助貸和導流,這也讓業界警覺,使用融資租賃公司、保理公司曲線向C端用戶放貸存在較大法律風險。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無條件“兜底”導致風險高企,即科撮合的醫美貸業務往往收取高昂的“手續費”或違約金。例如,法院判決的諸多案例中,上海即科和海爾消費金融合作發放醫美貸款的費率高達36%,這直接違反了監管部門關于持牌消費金融利率上限不得超過24%的規定。法院宣判的眾多案例清楚顯示,同在上海的海爾消費金融與上海即科對高利率一事知情且默認,涉嫌互相勾結,用高利率來收割醫美客戶。

在上述放貸鏈條中,一共有多個角色:海爾消費金融為資金方;上海即科為客戶推薦方、貸前審核方、貸后催收及逾期代償方。北京海大富林公司作為貸款擔保公司,直接為海爾消費金融上述醫美貸提供擔保,上海即科再為北京海大富林提供反擔保。最后,上海即科將逾期貸款轉讓給催收機構。
在這個鏈條中,海爾消費金融是無風險套利,利用資金優勢坐吃固定收益。北京海大富林公司作為擔保公司,也通過反擔保轉嫁了風險,穩賺擔保費。上海即科承擔了所有壞賬風險。
這一安排的后果就是上海即科將醫美貸款服務費(實際為貸款利息)拉得很高。根據法院判決書,上海即科與醫美機構合作發放貸款有兩種收費模式:第一種是醫美機構替客戶支付手續費,一般為客戶合同金額的16%。例如,如果客戶貸款3萬元,則上海即科扣除4800元后,將25200元支付給醫美機構;第二種是客戶支付貸款服務費,一般每月收取貸款本金的1%。比如,客戶貸款3萬元,則上海即科收取300元的服務費。以24期為例,上海即科收取的服務費率高達21.57%,再加上資金方收取的利息,總費率必然超過30%。這也是為何上海即科與海爾消費金融放貸費率高達36%的原因,海爾消費金融拿走了無風險利潤14%,上海即科拿走了剩余的大頭。
如何讓客戶接受如此高昂的利率呢?顯然,任何信用良好、心智健全、理性的用戶都會清楚這種高利率是非法的,那么,上海即科能選擇的就是無差別放貸,閉眼放貸,長期服用精神藥物的患者、毫無社會經驗的高中生就成了即科高利貸下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