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央行營業管理部對中國對外經濟貿易信托有限公司（下稱“外貿信托”）的違法行為作出罰款407.1萬元的行政處罰，并對時任消費金融事業部運營部總經理處以5.5萬元罰金。處罰緣由為外貿信托存在提供個人不良信息，未事先告知信息主體本人，異議處理超期等違規事項。

此次處罰使外貿信托半年被罰金額上升至1578萬元。2022年4月末，外貿信托因應收賬款真實性審查嚴重失職、未履行謹慎勤勉的義務，內控制度建設存在不足，被北京銀保監局責令改正并給予100萬元罰款。2021年12月，外貿信托因個人貸款合同及費率管理不到位等11項事由被罰1080萬元。

消費金融信托業務，是指信托公司為滿足社會不同客戶群消費需求而提供的，以消費信貸為主的金融產品和金融服務，包括信托公司與商業銀行、消費金融公司、汽車金融公司等機構合作提供的消費貸款或分期服務，以及相關資產證券化產品等。

外貿信托股東實力雄厚，控股股東為中化資本有限公司（持股97.26%），實控人為央企中國中化控股有限責任公司（下稱“中國中化”）。外貿信托的主營業務覆蓋投資信托、服務信托、產業金融、小微金融、財富管理等領域。

外貿信托的消費金融業務隸屬小微金融，始于2007年。2009年，外貿信托發行國內信托市場上首只個人消費信貸產品。據外貿信托官網介紹，該產品已向千萬借款人發放貸款超千億元。“我們在行業內最早探索消費金融業務，持續推進產品迭代、加強自主風控。”外貿信托董事長李強曾公開表示，公司的消費金融業務正向資產服務、資產投資等方向加速拓展。

從驚艷到落寞

外貿信托的消費金融業務曾一度走在行業前列。

外貿信托是老牌信托機構，1987年成立，是中國信托業協會副會長單位之一，屢開行業之先。維信金科官網顯示，2007年外貿信托與維信金科達成合作，首創“擔保+信托”模式，開展個人消費金融服務。2012年，維信金科與外貿信托再度合作匯金三號集合信托。

中國中化官網顯示，2008年4月，外貿信托與捷信中國合作，開發國內第一支消費信貸類信托產品，截至2009年12月，累計發放貸款已超過5億元。

背靠實力雄厚的大股東，外貿信托的業務升級加速。2009年，外貿信托、捷信中國和國家開發銀行聯手推出的合作項目。按約定，外貿信托發放個人消費貸款，并向國家開發銀行轉讓信貸資產，轉讓所得資金進行循環放貸。三方合作，進一步擴大外貿信托消費金融業務規模，也讓公司從被動型信托業務逐步向主動管理型信托業務轉變。

此前，信托多是擔當資金方角色，與資產服務機構或助貸機構合作放款。外貿信托更是捷信消費金融、馬上消費金融和赫美小貸等多家消費金融公司和小貸公司的核心資金渠道。而外貿信托打破“資金渠道”單一角色，試圖開創信托ToC自營模式的先例。

2019年，外貿信托上線個人短期消費貸款App先先唄，并推出先先分期、先先陽光等產品，直接向C端客戶放款。該平臺通過人臉識別等對用戶身份進行認證，并通過聯合建模、數據風控等對C端個人的信用資質進行評估，并可實現線上審批及支付等。

“在先先唄前，信托同業普遍按照ToB通道模式布局消費金融業務。”信托業內人士認為，先先唄上線后，信托業將誕生首家從ToB通道模式向ToC自營模式轉型的信托公司。

但外貿信托轉型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目前，“先先唄”App已從安卓應用商城下架，雖然蘋果應用商店仍保留“先先唄”App，但版本更新時間已停留在一年前。

與此同時，近年消費金融信托入局者眾，競爭激烈。中國信托業協會調研發現，截至2020年末，44家信托公司開展消費金融業務，并將其作為信托公司業務轉型的重點方向之一。2020年，五礦信托、華能貴誠信托和中航信托三家公司累計規模為9825.77億元，占合計累計規模的80.84％。曾經的消金信托龍頭競爭力有限。

據中國信托業協會2021年11月發布的《中國信托業發展報告(2020-2021)》（下稱“《報告》”），總體消費金融信托業務規模穩步上升。截至2020年末，消費金融信托業務累計規模近1.22萬億元，較2019年上升28.45％；業務余額3196.41億元，較2019年下滑37.34％。

目前，外貿信托的事業部包括消費金融事業部、中小企業金融事業部、產業金融事業部、證券信托事業部、投資管理事業部以及財富管理中心。雖然并列六大事業部，不過消費金融的重要性似乎有限。

外貿信托的消費金融業務落莫，或可從年報中窺知一二。時代周報記者查閱外貿信托2021年年報發現，“消費金融”一詞僅出現過兩次，且未披露消費金融業務規模。

合規難題待解

外貿信托曾屢次在消費金融業務上栽跟頭。

2020年，外貿信托曾陷入爭議。據廣東省中山市中院發布的一則執行裁定書，2018年至今，外貿信托在該院有142件針對不同對象的民間借款合同糾紛案件。該院于2020年5月28日書面通知申請執行人外貿信托，要求其在收到通知后五日內向該院提交公司向社會不特定對象發放貸款的相關金融許可手續。

對此，外貿信托緊急回應稱：“外貿信托已于1987年經原中國銀監會批準獲得金融許可證，獲得包括‘貸款’等在內的經營權限。各類貸款活動均是在監管部門的直接監管及指導下依法合規開展，不存在未經許可、非法放貸的情況。”

2021年12月31日，北京銀保監局通報外貿信托存在貸款用途管理不到位，部分貸款資金流入股市、房市；個人貸款合同及費率管理不到位；借道合作機構變相進行不同集合資金信托計劃之間信托財產的相互交易等11項違規問題。北京銀保監局責令外貿信托改正，給予其1080萬元罰款的行政處罰，并對四位相關人員作出警告，分別罰款5萬元至10萬元不等。

四個月后，北京銀保監局再次指出，外貿信托因應收賬款真實性審查嚴重失職、未履行謹慎勤勉的義務，內控制度建設存在不足，被責令改正并給予100萬元罰款；主要負責人則被終身禁止從事銀行業工作。

據時代周報記者不完全統計，在黑貓投訴平臺，涉及外貿信托的相關投訴已超400條，投訴問題集中在外貿信托作為資金方，但公司合作平臺存在捆綁收費、高利息、砍頭息等問題。

“在消費金融信托業務中，信托公司一般是與消費金融公司、小額貸款公司等開展合作，如果合作對手違法違規，信托公司同樣要承擔業務風險。”《報告》指出，消費金融信托業務存在法律風險、金融科技風險、合作機構違法導致的風險以及消費貸個人不能還款的風險。

《報告》分析，受競爭激烈影響，從消費金融信托業務的專業管理能力角度來看，信托公司對待消費金融融資業務的態度較為謹慎，如何在頭部集聚效應明顯的信托行業中，吸引新的客戶并挖掘客戶需求，提升主動管理能力，成為發展消費金融信托業務的難點和重點。

2021年，外貿信托實現營業收入33.48億元，同比增長8.2％，近三年保持穩步增長；凈利潤16.45億元，同比增長15.79％。截至2021年末，外貿信托注冊資本80億元，信托資產管理規模1.11萬億元。（作者 郭子碩）